“爱”的解析——浅析高老头对爱的理解

内容摘要：高老头是巴尔扎克塑造的一系列富有典型意义的人物形象之一，他是封建宗法思想被资产阶级金钱至上的道德原则所战胜的历史悲剧的一个缩影。当人类最美好的情感——爱和人类最可悲的认知——金钱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时，我们该何去何从？高老头，不断给予对女儿的爱的结局居然是被女儿所抛弃，是悲剧还是闹剧？高老头，成功的商人，失败的父亲，或聪慧或愚蠢，或无情或有情？对高老头心中爱的解析，或许会使我们明白，这出悲剧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被世人所叹息。

关键词：爱 金钱 命运的悲剧 人生的抉择 自我救赎

人类最美好的情感是什么？我认为是爱。爱是七情之首，人只有先拥有爱，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没有了爱，我们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爱本可以是无目的的，因为那本该是人类所有情感中最纯洁的一种，无私并且是发自内心的，不存在虚伪与做作，没有顾虑和担心。在没有火的时代里，是爱的存在，爱的力量给了人们生存的勇气，爱即给予，给予即温暖，温暖便是幸福。爱的力量确实可以创造出一个个奇迹，但是就其本身来说，爱又是十分脆弱的。随着科技文明的发展，随着人们对金钱的不断攫取，当人类最伟大的情感碰触到人类最可悲的认知时，会发生什么呢？

金钱，是血汗，亦是罪恶；是奖赏，亦是惩戒；是快乐，亦是痛苦。自从人类认知了金钱的意义，悲剧和闹剧就在不断地上演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唯利是图，坑蒙拐骗??种种罪恶在人间蔓延，这是怎样的悲哀？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人类对金钱无止境的攫取，对人性无极限的践踏。而高老头究竟做错了什么，命运的悲剧使我们扼腕叹息。

纵观高老头的奋斗史，我们不难发现他本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商人，如拉斯蒂涅所总结的，“大革命之前，约翰一姚希姆·高里奥是一个普通的面条司务，熟练，省俭，相当有魄力”。高老头并不是一个家族显赫的公子哥，也可以没有接受过特别好的教育，但正是这样一位平凡的面条司务，却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短短的几年内，囤积了巨额的财富，转眼间便成了赫赫有名的大面条商，务必体现了他的智慧与胆识。

敢于在暴动后盘下铺子，体现了他惊人的魄力与雄心；在原材料地附近做生意，说明他对生产经营了然于心；利用经济地位换取政治权力，再用政治特权保护自己的经济地位，又可以看出他不凡的胆识和判断力。正如文中所指“看他调度生意，解释粮食的出口法，进口法，研究立法的原则，利用法令的缺点等等，他颇有国务大臣的才器。办事又耐烦又干练，有魄力有恒心，行动迅速，目光犀利如鹰，什么都占先，什么都料到，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藏得紧，算计划策如外交家，勇往直前如军人。”这样的一个商人，无论出于哪一个时代，我们都可以赋予其商界精英，经营奇才等诸多赞誉。这是何等的精明与出色，但是这样精明的商人为什么会栽在自己的女儿手里？

高老头，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一个愚蠢的父亲。或许说，高老头的精明与出色仅仅体现在其对金钱的攫取上，如拉斯蒂涅所说，“可是一离开他的本行，一出他黑魆魆的简陋的铺子，闲下来背靠门框站在阶沿上的时候，他仍不过是一个又蠢又粗野的工人，不会用头脑，感觉不到任何精神上的乐趣，坐在戏院里会打盹，总而言之，他是巴黎的那种陶里庞人，只会闹笑话。”这样一段描述，与

高老头在商场上的精明相比较，更加体现了其精神生活的匮乏与个人信仰的缺失。我们不得不质疑高老头究竟有没有对生活的向往和对未来的憧憬。

高老头在其妻子去世之后，将精神上的寄托置于两个女儿身上，对其的爱护已经无法用无微不至，千依百顺来形容。无论是女儿出嫁前对女儿的“高额”教育，还是在女儿出嫁后对女儿在经济上没有一丝保留的支持，高老头付出了太多，可是回报呢？且不论高老头在生前遭遇到多少次不公的待遇，忍受过多少次的羞辱，哪怕是在高老头去世之后，竟然没有一个女儿前来送葬，仅有两辆有爵徽的空车“忽然出现”，这绝不该是一个正常的父亲所应该遭遇的，更为可悲的，高老头的死法——“富人被穷死”，只能沦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与笑话，这是何等的可悲与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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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可悲的是，虽然高老头知道自己爱自己的两个女儿，但是他却并不清楚他是为何而爱。在高老头的看来，爱自己的女儿是正义的，是绝对的，是不可质疑的，但是如果我们质问他，“你为何而爱”，他能给我们什么样的答复呢？

其实我一直想表达的是：高老头对爱的理解是错误的，同时高老头对子女的爱并非是单纯的父女之爱。高老头的父爱的悲剧，既是个性发展必然结果，也是时代的必然产物。“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纵容她们把我踩在脚下的”，正因为高老头本质上是资产阶级和封建伦理的过渡与结合体，其命运必然是悲剧的，对爱的扭曲，对子女近乎变态的放纵，体现了高老头在灵魂深处的枯萎与腐朽。一个信仰缺失没有正常的精神寄托的人，怎么可能享受主的怜悯，怎么可能获得上帝的救赎呢？或许，高老头对子女的爱是一种自我救赎，通过对子女无止境的放纵来换取内心的平静与满足，为什么高老头会极其缺乏这种内心的平静与满足呢？

其实本质上，高老头和老葛朗台是一类人，同样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同样的最大限度的攫取金钱，同样的迷信金钱的力量，同样的沦为金钱的奴隶。而区别在于，为了金钱，老葛朗台可以限制自己女儿的人生自由，为了金钱，可以不顾亲情，拒绝对兄长的承诺。而高老头却愿意用一切换取金钱，再用金钱去换取他已经不可能再找回的那些内心的宁静与满足。

高老头悲剧的原因在于其爱的理解产生了不可纠正的错误，归根到底，在于资产阶级在其发展初期，无止境地对人类文明进行了无情的践踏与羞辱，为了最大限度的攫取财富，控制资源，尔虞我诈，唯利是图，将人类最纯洁的感情——爱所玷污。高老头的悲剧不是他一个人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那个社会，那群行尸走肉的共同的悲剧。当人类最美好的情感和人类最可悲的发现产生碰撞时，我们唯有坚持人性的光辉大旗，在自我的救赎中回归人性，才能在欲望之海中求得一片宁静的岛屿。

蔡立

09汉语言文学三班 20090101004 2012年4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