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拾遗(随笔)

时间:2022-11-20 03:02:51 作者:壹号 字数:10810字

  《深秋拾遗》为读者串缀了一个秋姑娘的美丽手链,分别从六个镜头提炼出生活的不同滋味和不同感受。

  镜头一:

  金秋九月,家家户户,仓里堆得往外流洒了,还这一袋那一筐的,真该百姓吃饱饭,得感谢一个人——袁隆平。

  不过,仓满为患的同时,平空里多出两种物质:一种“灰尘”,由谷灰与扬土合成。一种”烟尘”,由焚烧秸秆诱发。严重影响视距不说,还导致空气质量下降,让人呼吸不畅,让人沉闷、烦躁与不安。

  很多年前,小镇有个国营造纸厂,把方圆几百里的稻草与麦杆都吞噬得干干净净,可纸厂处理秸秆的废水污染了长达几百里龙溪河道,让河水变成臭水沟,让几千上万亩田土碱化,农作物绝收,让附近居住的人皮肤发痒,寄生怪病……如此种种原因,不得不关掉这个吃秸秆的纸厂。

  这下好了,水洁净了,河道两边的田土产的粮食能吃了,却又衍生出了新的问题。近几年,小镇及附近山乡,外出打工的人很多,在家吃饭的人减少,煮饭要么用电,要么天燃气,焚烧秸秆及木材煮饭的老旧方式,被淘汰,被“革命”,装进历史的筐。

  由此,大量秸秆在田里土里堆积与荒置,怎么变废为宝?很多农人想到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焚烧。这下好了,老百姓省了心,省了事,省了力,却让小镇的天空呈游烟逸动的“温床”。

  驻村干部,村干部,层层包干巡片,禁止秸秆焚烧,以期减少对环境的污染。快,东边冒烟了,村主任冲过去,一看是姨夫,丢下一句:“下不为例。”噫,西边在冒烟,村委书记又冲过去,一看是舅母,丢下一句:“就这一次。”哈哈,南边又冒烟了,村书记又赶过去,一看是铁哥们,只好又扔下一句:“我没看见。”……四川人,竹竿亲,如此姨夫,舅母,姑父,老表,哥们……一个村子的人,不是村主任的亲戚朋友,就是村委书记的亲戚朋友加哥们,硬要穷追猛打,或是板起脸吼两句,就得罪了亲戚,得罪了朋友,下次选举投票还得要他们支持,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了。

  幸好,就这几块田。幸好,就这几天。幸好……风一吹,烟子就飘走了,又是蓝天又是白云。可惜,全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十三亿人都抱“这几天”的态度,祖国的天空又有几天是洁净与清新的呢?

  镜头二: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对她走一起的几个女人说:“我这个月买扶肤品,就花了四千多。”

  一个黑瘦又矮小的妇人说:“你皮肤这么好,身材也这么好,还要擦呀!”

  三十多岁的女子接道:“主要是皱纹多,不擦看起象个老婆婆。”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接口道:“我告诉你个办法,吃好点,长点肉,下头一斤,上头一两,长十斤,脸上再多的皱纹都抹得平。”

  三十多岁的女子回道:“那样的话,上头好看了,下头又肿起来了……”

  五十岁的妇人:“说实话,你们看到的,老娘年轻时,那个身材,那个脸蛋,也是独霸一方。为了保青春,也用了不少化妆品,到头来还是黄花菜一盘。这几年,顺其自然,也不擦也不抹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的睡,该唱就唱,该跳就跳,长了十几斤肉肉,我老公说’皱纹咋不见了’,‘老都老了,还成精了’……”

  对话还有很多,我只欣赏那一句“下头一斤,上头一两,长十斤,脸上再多的皱纹都抹得平”。

  为什么呢?我十八岁的时候,心事太多,常嘟起嘴巴,皱起眉头过日子,时间长了,皱纹不请自来,撵都撵不走。四十岁的时候,岁月的磨砺,让脸上的刻痕更丰富了,悬在眉头,挂上眉梢,嵌在嘴角,一条条,一道道,拖得老长老长。和大我十岁的姐,大我五岁的哥,走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说我是“大哥大”。

  后来,走路时,和朋友聊天,偶然听说“下头一斤,上头一两”之法,就一边运动,一边海吃海喝,古有武松三碗不过景阳冈,我有不吃三碗不下饭桌之法宝。不到四年,体重由100斤长到126斤,多了足足20斤,头上的肉肉没有两斤也多半斤八两,脸上的肉肉由一指拇变成三指拇宽了,皱纹吗,十条少了九条,哥哥姐姐说我发福了,我的老学生小学生都说徐老师返老还童了。

  开心之余,也担心“大腹便便”,“三高”开会,影响晚年生活,又只好一边运动,一边节衣缩食,上头下头都划条杠杠,只准那坨肉肉原地转圈,健康第一,不准越雷池一步。

  镜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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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六:

  虽说,仲秋之季,晚上与白天相较,温差变化有点大。如果白天来点秋阳,来点蓝天白云,来点秋高气爽,来点一碧千里的好天气,气温可达25度,穿件短袖还觉得热燥燥的,稍一走动还会汗巴巴的,到了夜幕降临之时,秋寒上身,气温陡降,只有18度,让人一下子从暖和的春天跌回到冰凉之冬季,加件双层的外套还会发抖。

  不知是夜色的缘故,还是季雨降临之前,堆积的乌云急切间在小镇流逸涂抹的缘故,不到六点,就把个天弄得矮矮的,黑压压的,好像一个蹦极,就能把天戳个洞似的。

  时令的风却谨言慎行,格外的乖巧,只那么轻轻的来回忽悠两下,枝呀叶的,草呀花的,也跟着晃那么一下,就兀立不动了。

  尽管乌云掺和着暮色,搞得小镇漆黑如墨,平日里痛痛快快的秋雨却不那么爽快了,扭扭捏捏,犹抱琵琶半遮面,一会来两颗,一会儿来两颗……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愧对祖宗,又大把大把的来一阵,头发湿了,身上湿了,地板也弄湿了,吓得那些广场舞的婆婆阿姨,赶紧作鸟兽散,前脚还没迈进门,雨又小了,小到只有一两颗碎米花花似的雨,东游西荡,歪歪斜斜,无声无息,零落而下。

  隔不了十分钟,等到那些饭后散步的瘾君子敞开步子,甩开膀子,在大街小巷,在学校操场,在小区花园,踯躅留连时,雨又闹腾起来,噼里啪啦,轰那么一阵,待到人们回到家,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雨姑娘憋着通红的脸,死个舅子也不愿迈出门坎了。

  这样一来二往,把小镇人,弄得神经兮兮的,真是人要戏人躲得起,天要戏人才气死你,让你呼吸不畅,让你血压升高,让你热伤风,让你毛脚毛手,让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让你走也不是停也不是……这样的感觉,就象喉咙里卡了个黑桃——活受罪。

  不过,与人为善之人,自有天助,自有福报。三星出门之时,就附着天老爷的耳朵,叽里咕噜,一阵甜言蜜语,逗得天老爷心花怒放,就法外施恩,网开一面,追着三星留点空呀隙的,任凭风雨身边过,兀自溜达自得乐。舒服。